最近康方生物的管线PK大胜,真正翻了十多倍的却是海外的Summit。这本书讲的就是Summit的传奇CEO Robert Duggan的故事,一个在传统产业不断赚钱,即便大学没毕业,进入生物医药行业也能持续获胜的真正传奇,这也是一段BTK抑制剂的传奇。十分有意思,没有《十亿美元分子》的那么拖沓,相比起来要顺利许多,即便如此也经历了诸多波折。这样的传奇背后,不止是运气,也离不开科学和坚持、持续投入。这也是创新药行业有意思的地方:确定有金矿,关键是谁能发现,无论是对于跨国药企,医药专家、企业家、投资人还是门外汉,都没有捷径或着说想当然的成功可言。Duggan的运气无疑是最好的,Rothbaum和几位科学家能够连续对两次,就不完全是运气了,而是非常难得的专业精神和勇气。这本身就是最好的探险故事了。照例做些摘要。
赛雷拉(Celera)团队转而讨论BTK抑制剂项目,旨在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米勒(Richard Miller)提出了一个想法:也许BTK是治疗B细胞淋巴瘤的好思路?可赛雷拉团队认为米勒的想法根本行不通,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米勒有B细胞淋巴瘤的专业背景,而他妻子则是淋巴瘤领域的专家。米勒参与推出了一种具有突破性的淋巴瘤药物利妥昔单抗,该药物通过干扰免疫系统中的白细胞(B细胞)来治疗恶性淋巴瘤。回到家后,米勒仔细思考,认为通过组织B细胞激酶来干扰B细胞的功能和信号传递,也许是另一种帮助血液癌患者的有效途径。
2006年4月,Miller协商为这三个项目预付200万美元现金和450万美元的股票,公司基本是免费将潘峥婴的CRA-032765拱手相让了。2009年在金融危机肆虐的情况下,公司启动了PCI-32765的一期临床。
药物研发和机制发现有时候会是同步的,不一定是先发现机制,再研发药物的节奏,这就是真正的创新。这样的创新面前,专家有时候也容易浅尝辄止而错过,最重要的是要深入思考、试一下。
Robert向员工阐述了“施胜于受”(Exchange in Abundance)的概念,即个人或企业,要想客户或可作伙伴提供更多的价值,而不是单方面受人恩惠,这可以带来诸多好处,如推荐、信任和忠诚度。
施胜于受、多给予少索取还是很有道理的。从善如登,即是如此。
拜尔德(John Byrd)向哈姆迪解释说,他们不喜欢一期试验的设计,因为公司筛选了病情较轻的患者进行试验。在临床方面,Byrd有两个原则:不伤害患者;不选择易于治疗的患者。他对生物制药公司试图在早期实验中让自己的药物看起来更有效的行为持怀疑态度。他知道,除非一种药物毫无疗效,不然生物制药公司都可以通过筛选病人,以此加速进入二期临床试验。“你需要让真正的患者参与研究”Byrd说。
临床试验医生的操守也还是十分重要的,筛选病人几乎能让所有药物进入二期,这便是个对投资人的巨大的陷阱。真正优秀的药物,要选择难于治疗的疾病才有意义。
罗斯鲍姆(Wayne Rothbaum)的照片从未曝光于互联网之上,他也拒绝库归资本(Quoque Capital)从投资者那里募集资金,放弃了获得巨额费用的机会。他创建了一个交易模式,具有对冲基金的所有稳健性,但没有客户。Rothbaum只会用自己的钱投资,而不是拿自己的能力对冲。他拥有一切:他的投资逻辑、驱动决策、风险和回报。只要是他的钱,那就是他的游戏,这笔钱以及敢于承担失去他的勇气,使他获得了独立性。可以说,他相信自己。
他以大胆果敢的投资方式,赢得了声誉。他会对他认为有希望的药物集中投注。进行生物技术领域的投资需要做大量功课,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其他生物投资者都会采取含糊的态度,采取分散的组合投资。他认为,在大多数药物都会失败的行业中,投资组合理论只是一个傻瓜的游戏。
罗斯鲍姆的做法就是风险投资的真正做法,不做分散,而是优中选优、集中下注,没有含糊的态度可选。这是最难的地方,也是最值得学习的地方。他对募资的看法也很有代表性,不需要对谁负责或有任何负担,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即可。这种独立性是真正宝贵的地方。我们也深有感触。
总体看来,公司表示6名正在服用该药物的病人中有5名实现了部分缓解。Rothbaum对慢淋很了解,这主要是因为他认为BTK靶点有研究价值。他注意到了公司的研发成果,即便只是迈进了一小步,但也引人注目。这是他最擅长的,即通过极少的数据来构建投资逻辑,然后大胆地实现它。2009年12月的这天股价上涨了17%,交易量超过了过去最高的100万股,第二天交易量又达到了74.1万股,股价收于2.93美元,Rothbaum买入了100万股,公司市值3700万美元,比10年前下降了96%。
极少的数据来构建投资逻辑,这才是硬功夫!6个病人中5个PR,真是非常优秀的数据。这样突破的公司也才3700万美元市值,3亿rmb不到,这就是一期临床公司的估值,相比之下国内有时候真是高估太多了。这类公司做好挖掘,二级市场中也不会背埋没。
Rothbaum在2010年2月给Robert写了一封信,详细介绍了快速获得FDA批准的途径。他最担心公司没有把研发中心放在BTK上,而在HDAC上花过多时间。他还担心公司会和大公司合作开发BTK,他希望公司能拥有这样一个高潜产品100%的所有权。他提醒Robert,一切具有潜在价值的药物经常会在错误的信念下“不必要”地与大型制药公司合作,以为他们需要这些较大公司的资本和专业知识。他用大写字母写到:不要用PCI-32765对外合作。他以新基医药为例,说明一家盛功科技公司不会在核心产品上寻找合作伙伴或在早期进行出售,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之一。
有点三体星人给出的信的感觉:不要出售、不要出售、不要出售!环顾国内的当下,出售BD似乎成了创新药的唯一选择,但本质上不应如此,这可能也是一种矫枉过正。真正有潜力的药物还是应该持有100%才能最大发挥的。
默克公司开始谈判出售的资产之一是PD-1抑制剂,他以极低的估值出现在一份条款的表格上。但在谈判后期,默克突然停止了出售,这个药就是后来的K药可瑞达(Keytruda),他成了默克最畅销的产品,2022年登顶全球药王。默克公司之所以收购并保留这种药物,纯属运气。授权BTK抑制剂在默克不是什么大事,维泽尔发送了一份条款文件给授权总监,为表示诚意,他在预付款上写下了名义金额:1000美元。这个交易在2012年完成,承诺向默克公司支付约药物净收入的5%,默克没有修改预付款金额。
默克和PD-1的故事不是说默克有多蠢,反而是说明了现代生物医药投资以及看懂有多难,或者说没有人能够看懂。否则默克做的这一切都完全无法理解。1000美元买走了一个二代BTK抑制剂,百亿美元药物。这也正是医药投资的魅力之处:确定有金矿,怎么挖出来看本事、看运气。
2013年6月,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发表了关于伊布替尼用于85例r/r CLL患者的1b/2期结果,71%的患者淋巴结缩小或白细胞下降,这被认为是充分反应。伊布替尼似乎非常擅长在相对安全的方式下抑制慢淋,这个癌症药物确实可以延长患者寿命。对于投资者来说,药物的亮点是:即使药物有效,他也不会将你彻底治好。在粗鲁的术语中,这是一种订阅模型,患者需要长期服用。这时股价已经达到123美元,市值90亿美元了。
一个1b/2期临床结果,让公司估值从3700万美元涨到了90亿美元,接近30倍。真正带来差异的不只是ORR的变化,是可预测销售收入的变化。能治病还不能治好,长期服用才是亮点。
华尔街投行家私下和Robert说,这样单一产品的生物技术公司最终会在股东的推动下出售,以免在伊布替尼专利快过期时丧失市场的主动性。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如果购买新的药物研发,股东肯定不满意并抛售股份,Robert的决定最终将以找到合适的时间退出为导向。只有创造了10亿美元的收入之后,才能获得最高的报价。
单一产品公司的未来就是出售,所以真正重要的就是什么时间卖到最高价,10亿美元销售额无疑是最好的时间。